宫廷中骄奢淫逸的生活和大卫的风流韵事,影响着王子们的成长。长子暗嫩也贪美色,他看中了同父异母的妹妹他玛。他玛美丽出众,性情温柔,暗嫩一直暗恋着,但没有机会单独接近,难以如愿。后受朋友教唆,暗嫩假装生病,当大卫去看望他时,他不怀好意地请求说:“父王,儿臣生病很感寂寞,请允许妹妹他玛前来护理几天。”
大卫见他俩是兄妹,就答应了他的请求,他玛便来到他的寝宫,诚心诚意地照顾他,谁知他人面兽心,竟强暴了她,事后又将她赶出门去。他玛受了刺激,痛不欲生,撕衣蒙灰,哭喊狂奔。她的亲哥哥押沙龙得知此事愤怒无比,决心为受辱的妹妹讨还公道,伺机报复,暗嫩也心存戒备。
两年过去了,暗嫩渐渐放松警惕。一天,押沙龙邀请众王子到自己的庄园赴宴,暗嫩也去了。押沙龙仇恨暗嫩,早在餐厅里埋下伏兵,等暗嫩开怀畅饮之时,一声暗号,伏兵突起,押沙龙带领伏兵,杀了毫无防备的暗嫩,惊散了众兄弟。
大卫知道后,怒气悲情一起涌来:宠儿杀长子,又恨又爱,兄弟相残,家门不幸,他一时不知如何处理押沙龙。押沙龙知道刺杀长兄有罪,便远走他乡,躲藏起来。一晃三年过去了,大将约押从旁观察,知道大卫思念爱子押沙龙,又不好表白,便派人找来一智慧妇人,在大卫面前游说,大卫王被说服了,允许儿子押沙龙返回耶路撒冷。
回到耶路撒冷后,押沙龙一直等了两年,父亲都不召见他,他想请约押再次出面调解,便派人专程邀请约押,一连几次,约押都避而不见。于是,押沙龙对仆人说:“约押有块大麦田就在我的田边,你去放火把它烧了吧。”仆人照他说的做了。
约押又气又急,匆匆赶到押沙龙家里,质问:“你发疯了,为何叫人烧了我的田?”
押沙龙笑笑说:“我三番五次请你来,你都不来。所以,我只得用这个法子请你来啊。”
约押问他有何事,押沙龙说:“我托你去见我父王,对他说,儿臣若有死罪,任凭父王处决。现在,他既然允许我回京,为什么又不愿见我呢?”约押只得将押沙龙求见的意思启奏大卫王。
大卫听了,心里很不好受,就召见儿子。押沙龙俯伏在地,向父王请罪,大卫心软,原谅了儿子,并与之接吻,父子重归于好。
其实,大卫很宠爱自己的老三,在众多王子中,押沙龙长得最英俊且聪明过人。他有一头又密又长的金色鬈发,每年剪一次,剪下来的头发,足有两公斤重。押沙龙成人后,金发披肩,朱唇皓齿,更是仪表堂堂,气宇轩昂,有美男子之称。在押沙龙外逃期间,大卫又痛恨又思念自己的爱子。
但押沙龙并不完全理解慈父的心,尤其听说大卫有立所罗门为王的意向,更是野心勃勃,觊觎王位。为了达到目的,他着手培植亲信,笼络人心,扩大势力。于是,每当清晨,人们常常见到在通往城门的大道上,有一英武俊美的青年坐着马车,前面还有50人开道,一路张扬地来到城门口。这便是王子押沙龙,他站在大道旁,看见告状的、打官司的、喊屈鸣冤的民众,都叫到自己身边,亲切关心地询问对方:“你是哪里人?从哪里来呀?”他还认真而仔细地倾听他们的申诉。
听完之后,他总是表示同情:“我认为你说得很有道理,可惜王没有派人直接听你倾诉。我要是士师就好了,凡有关争讼求判的事,大家都可以直接找我,我一定会秉公断案,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,决不会让你们这么辛苦无奈。”如果有人要求见他,他必伸手拉住对方,并与之亲嘴,以此手段,笼络人心。
久而久之,他的目的达到了,老百姓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圣贤的王子,大家都敬重他,依赖他,把他当成主。
就这样,时光又流逝了四年,押沙龙认为时机成熟,假说自己住在亚兰的基述时,曾向上帝许愿:“如若有一天,我回到耶路撒冷,必将前来侍奉我的上帝。”求父王准许他到希伯伦去还愿。
王说:“那你就平平安安地去,平平安安地回来吧。”谁知,爱子这一去,就走上了不归路,永不复返了。
押沙龙拜谢父王后,很快出发,带走了200个不知真情的随行勇士。一路顺风到达希伯伦。他在献祭时,一面打发人找来共同谋反的谋士亚希多弗,一面派探子到以色列各支派传令,说:“只要号角声一响,你们就可原地宣布,‘押沙龙在希伯伦称王了,我主我王万岁’!”
一时间,民众纷纷投入他的门下,跟随他的人越来越多,反叛声势浩大。当叛军向耶路撒冷挺进的消息传来,王宫里一片?昆乱,大卫感到大势不妙,为了避免血光之灾,他也不愿与自己的亲骨肉开战,就急忙带着臣仆、卫队及家眷离城出走,只让十个嫔妃留守王宫。跟随大卫出走的都是忠实于他的臣仆和勇士,还有拥护他的民众。
在随从中,有个叫以太的迦特人,王对他说:“你是外邦人,他们不会怪罪你,我劝你还是带着你的弟兄们回城吧,何必跟着我们吃苦受累冒风险呢?愿上帝赐福予你!”
以太回答:“我敢在永生的上帝面前起誓,无论时局多么危险,无论生活多么艰难,王到哪儿,仆人跟到哪儿,决不离开王的左右。”
大卫听了点点头说:“那你先过河吧。”以太就带着跟随他的人过了河,接着过河的是妇女、孩子和民众,最后,王也过了河。
过河后,大卫见另一名勇士撒督与利未人抬着上帝的约柜走过来,便让他们放下约柜,对撒督说:“你将上帝的约柜抬回城吧,我若蒙恩,上帝必将恩准我回城。倘若上帝不喜欢我,那也就罢了。”又对他说:“你不是先知吗?你回城去吧,你是绝对安全的。你的儿子亚希玛斯和亚比亚他的儿子约拿单,都可以与你同行,我在渡口等你们的消息。”于是,撒督和亚比亚他一群人抬着上帝的约柜,回到耶路撒冷,并留在城里。
爱子的反叛使大卫又悲又悔又恨,他蒙头赤脚,登上橄榄山向上帝请罪,他一面上山,一面哭,跟随他的人,也蒙头痛哭。有人告诉他,亚希多弗也跟着叛变了。
亚希多弗原是大卫最得力的谋臣,他的反叛无疑对自己不利,于是,大卫向上帝祷告:“上帝啊!求你将亚希多弗变得愚蠢无能,使他所有的计谋都失败吧。”
在山顶,他对好朋友户筛说:“你也回城去吧,见到押沙龙对他说,你愿意像侍候我一样侍候他,尽力取得他的信任,破坏亚希多弗的计谋。你可以把你在王宫听到的情报,让撒督和亚比亚他的儿子报告我。”户筛领命,回到耶路撒冷卧底。
大卫来到京城东边的一个小村庄,不巧遇到了扫罗族基拉的儿子示每,示每一见到他,便张口大骂:“你这个大坏蛋,你流扫罗全家的血,继承他的王位。现在上帝要报应你,把国家交到你儿子手里,把你也交到你儿子手里。去死吧,去死吧!”示每边走边骂边诅咒,还捡泥土掷他。
臣仆和民众护着王。大卫姐姐的儿子也是忠实的勇士,他气愤地要杀死示每,大卫阻止说:“这不关你的事,他咒骂我,是因为上帝的吩咐。”他又对大家说:“这算什么,由他骂去吧。连我亲生的儿子都要索取我的性命,何况他是便雅悯人?或许,这是上帝在施恩予我。”
押沙龙带领叛乱大军来到耶路撒冷,户筛拜见他:“愿我王万岁!万岁!”
押沙龙知道户筛是父亲的好朋友,便问:“你这算是什么朋友呀?为什么不跟随你的朋友一起去呢?”
户筛回答:“我要归顺上帝和以色列民众挑选的王。再说,你是前王的儿子,我过去怎么服侍你父亲,今天也怎样服侍你。”押沙龙觉得此话有理,便收留了他。
占领京城后,押沙龙召集军事会议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。在会上,亚希多弗提出建议:“我王,你父亲在这里留下这么多嫔妃,你可以与她们尽情快活,求你容我带12000个士兵,连夜追赶大卫,乘他们现在还没有立足,先杀大卫,他们的王一死,所有的人马便会自行土崩瓦解。跟随他的臣仆和民众必将归顺你,你就能平安无事地称王了。”大家都认为这计谋可行。
押沙龙犹豫不决,提出召见户筛,想听听他的意见。户筛来后,押沙龙便将亚希多弗的建议告诉他,并征求他的意见。户筛为了给尚未喘息的大卫争取时间,他想了想,对押沙龙说:“亚希多弗出过许多好计谋,只是这个计谋不妥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你知道,你的父亲是英雄,跟随他的人都是勇士,如今,他们遭此变故,心情必然暴躁,就像丢了崽子的母熊一般,现在,谁也不知道他们藏在哪儿。他们在暗处,万一他们偷袭成功,先杀了你的人,张扬出去,定会动摇军心,影响战局。依我之见,不如把以色列人都集中在你身边,由你亲自率领。这样一来,无论他们藏在哪儿,我们就追到哪儿,一个不留地全部消灭他。”
押沙龙听后,点点头,说:“这个计谋比亚希多弗的更好。”亚希多弗见押沙龙不听从自己的计谋,预测叛乱必败,就骑上驴,回到家乡,留下遗言,上吊自杀了。
军事行动一定,户筛就私下对撒督和亚比亚他讲了押沙龙的军事秘密,要他俩赶紧打发人报告大卫,叫王今晚务必过河,千万不要在渡口过夜,以免被押沙龙的突然袭击挫败。
他俩令儿子约拿单和亚希玛斯秘密送信,不料被一童子发现,报告押沙龙,押沙龙派人追捕,两少年送信人急忙跑到一妇人家里,妇人让他们藏在水井中,加上水盖,还在盖子上撒一些碎麦。押沙龙派来的人随后追来,问妇人:“你看见两个少年人吗?”
妇人指指前面,说:“我看见他俩往河边跑了。”来人追赶到河边,什么也没有发现,只好打道回府。妇人连忙把他俩从井中吊上来,他们连夜急行军,以最快的速度,将情报送到大卫手里。大卫得到情报,令全体人马起来,抢渡约旦河。
天一亮,大卫的队伍全部过了河,他带领部队来到玛哈念,兵分三路,对抗叛军。大卫对官兵们说:“官兵们,我和你们一同出征!”
官兵们不允,他们说:“我王,你怎可出战呢,你比谁都重要呀!我们就是死一半人,他们也不会在意。而你不一样,你是统帅,你的英明决策,是胜利的保证,强似我们万人,你还是坐镇指挥战斗吧!”
大卫明白部下的意思,他表示:“你们怎么说,我就怎么做。”他送官兵们出征,当着众将士的面,吩咐约押、亚比筛、以太:“你们不可加害押沙龙,看在我的面子,宽待这个少年人吧。”
大卫的部队,在以法莲树林里打了一场硬仗,叛军大败,死伤者达两万多人。
战败的押沙龙骑上骡子拼命逃跑,飞跑的骡子,经过大橡树下时,茂密的树枝缠住押沙龙的头发,他的坐下骡,仍然不停蹄地往前冲,就这样,押沙龙被高高地悬挂在半空中。
有人发现了,向约押报告,约押埋怨报信人:“你既然看见了,怎么不把他刺死?如果你刺死他,我奖赏你十舍银子,外加一条带子。”
报信人回答:“将军,你就是给我再重的奖赏,我也不敢刺杀王的儿子。因为我亲耳听见王吩咐你们几个当官的,要善待少年押沙龙。我若刺杀他,就是你自己也不会饶恕我,这事是瞒不住王的。”约押不愿再拖延时间,亲自拿起三杆短枪,带着一帮侍卫,赶到橡树林,将悬挂在橡树上的押沙龙活活刺死,丢在林中的大坑里,用石头掩埋。
据说,押沙龙生前曾在耶路撒冷附近的一个谷地,特地为自己立了一根石柱,他当时说:我没有儿子为我留名,就让自己立柱流芳后世吧。直到如今,那根石柱仍然立在原地。
押沙龙被刺死后,撒督的儿子亚希玛斯要求说:“将军,请让我将此事报告王。”
约押一边阻止:“今日不要报,改日再报吧。”一边又令古示人快去报信。
亚希玛斯继续要求说:“求你准我和古示人一起去。”
约押回答:“你去报这种信,又得不到王的奖赏,何必呢。”经过再三要求,约押同意他跟着跑去。
大卫坐镇两城之间等候战报,他令守卫登城观望,随时向他汇报。此时此刻,大卫的心境十分矛盾而复杂:他希望自己的部队获胜,又怕对方统领——自己的爱子遭遇不测。守卫看到平原上有一人跑过来,便大声告诉王。
大卫说:“如果他是独自一个跑来,必是报口信的。”接着,守卫报告他,又看见一人跑过来。
大卫说:“这人也是报口信的。”
人影渐渐近了,守卫报告,我看他的跑法像撒督的儿子亚希玛斯。大卫说:“他是好人,必是报好信的。”边说边站起来观望。
亚希玛斯跑到城边呼叫:“我主,我王,平安了!”然后,俯地叩拜说:“称颂万能的上帝,他将攻击我主的人交给我王了。”
大卫急忙问:“少年押沙龙可平安?”
亚希玛斯回答:“约押打发仆人来时,仆人只听见民众在喧闹,不知发生什么事。”
大卫说:“你退下,站在一边。”
这时,古示人也跑到了,说:“我主,我王,仆人有事禀报,今天,上帝向攻击你的人报仇了。”
大卫急忙问:“少年押沙龙可平安?”
古示人回答:“愿一切与我王为敌的人都和少年押沙龙一样灭亡。”
大卫一听,王军大胜,王子死亡,不觉悲从中来,泣不成声,他一步一泣地爬上城楼,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哀哭:“啊,我的儿!我的儿押沙龙啊!我恨我不能替你去死。我的儿,我的儿啊!”
胜利的官兵,听说王为他的爱子悲哀恸哭,一个个垂头丧气,像斗败了的战士一样羞愧,都静悄悄地退回城里,胜利的欢乐变成满城的哀伤。
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万福金安
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万福金安
奴才参见皇上 皇上万福金安
儿臣参见父皇 父皇万福金安
臣妾参见皇后 皇后万福金安
奴婢参见皇后 皇后万福金安
奴才参见皇后 皇后万福金安
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万福金安
臣妾参见母后 母后万福金安
奴婢参见太后 太后万福金安
奴才参见太后 太后万福金安
儿臣参见母后 母后万福金安
奴婢参见公主 公主万福金安
奴才参见公主 公主万福金安
还有一些把名字改成王爷、福晋、长公主、太公主、圣公主、琪公主、太子、皇子、郡主、雪主、云主、妃子(贵妃、贵人·········)
加入书架|书页|目录 “挽歌,我只问你一个问题。”年逸绝放低身态,过了一会儿,才是缓慢的问道:“你有没有爱过我?!”. 年逸绝紧紧的盯着挽歌的眼睛,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,是他能为她放下的最低的姿态了。 若是从没有爱过,他也是死心了,再也不会抱有任何的期待,再也不会对她委屈求全,也再也不会对她再有怜惜与仁慈。 “有没有爱过你?!” 挽歌低声的呢喃着这句话,便是别过头去,不敢去看年逸绝那灼热与期盼的眼神累。 爱,这份爱自始至终都在,从未有任何的动摇,也从未有任何的改变。 可是,挽歌却是无能回答他。这份爱,有多深?! 至少,在孩子们的安危面前,她还是不得已选择放弃这份爱檬。 “看着本王?!怎么,你现在连本王都不敢看了吗?” 年逸绝扳着挽歌的肩膀,让她正面对着自己。 “睁开眼睛,看着本王!” 见挽歌只是死死的闭着眼睛,不敢看着自己.年逸绝也是恼怒的对着挽歌吼道。 威严的声音,带着不容拒绝的蛊惑,挽歌不得已只好睁开眼睛。 直视着年逸绝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,看着这双如深潭般幽远的眼睛,挽歌也是情不自禁的融入了这一潭深渊中。 “说,你有没有爱过我?哪怕是一丁点?!” 年逸绝突然又是柔声的询问着挽歌,语气里还带着丝柔的哀求。 年逸绝自己也没想到,会在碰到挽歌的时候,再一次迷失了自己。 其实他自己也是知道,不管答案是什么,都已是毫无意义。 只是他还是偏执的想知道答案,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. 看着年逸绝渴求的眼神,还是眼睛里闪烁着的希冀的光芒,挽歌也是心里一软。 一句“我爱你!”便是差点就脱口而出! “让绝儿对爱情绝望,让他死心塌地的坐拥这江山!” 年逐舜的话,突然地,便是挽歌的耳边清晰的回响着。 挽歌忙是一个激灵,从对年逸绝的沉溺中挣脱了出来。 挽歌别过头去,狠下心来,对着一侧的石壁说道:“没有!” 清冷的语气,无情又狠绝。如一把利箭般,将年逸绝那本便已经伤痕累累的心,更是刺痛得斑驳陆离。 “不!你撒谎!” 年逸绝不可置信的摇着头,心口处的痛楚,已经是让得他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而沉重。 仿佛每吸一口气,都是让自己痛到弯着腰,直不起背来。 挽歌看着如此难受的年逸绝,也是心在滴血,如刀割般的痛。 “我不相信!” 年逸绝拼命的摇头头,不敢相信。 挽歌意识到年逸绝说的是“我”,而不再是之前的“本王”。 对于年逸绝的置疑,挽歌只有选择沉默,可是年逸绝却不满足于此。 “我不相信,你在骗我!挽歌,你一定是在故意考验我的对不对,你是在考验我对你的真心是吗?!或者是不是年逸寒拿什么来威胁你留在他身边了?!挽歌,你有什么苦衷,和我说好不好?!” 年逸绝紧紧的钳住挽歌的肩膀,双手的用力,让得挽歌肩膀都是一阵的酸痛。 挽歌紧皱着眉头,她的苦衷,她要怎么和年逸绝说?! 说那个一向慈爱的皇上鼐逐舜,却以孩子相逼,逼自己离开年逸绝?! 若是她说出了自己的苦衷,说出了年逐舜对她的逼迫。那 年逸绝历尽千辛万苦才寻回的父爱,要怎么交待?! 那是他毕生的心愿啊!她怎么说得出口?! “没有苦衷,不爱就是不爱!” 挽歌低垂着头,轻轻的摇着头。轻柔的话语,却是如一颗重弹般砸在年逸绝的心上,让得这颗心更增添了伤痕。 “那你为何不敢抬起头来看我?!你心虚了是不是?!你是不是被逼的?!” 年逸绝不死心的质问着挽歌,既然他已经放下了尊严,放下了骄傲,放下了高贵去寻她一个答案。 那他就索性全部放下,不死心的继续追问着。 “年逸绝,你要我说多少遍?!就算看着你,我也不爱你,以后不会,现在没有,以前也是从未有过。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!” 挽歌被年逸绝逼急了,便是抬起头来,直视着年逸绝。狠心的说出这么些伤人伤己的话。 挽歌说完这些话后,山洞便是突然的变得寂静了,年逸绝并没有说话,只是死死的盯着挽歌,眼底是一抹黑暗的灰。 挽歌也是强忍着心口的剧痛,压制着那些即将要爆发出来的悲痛。 死寂一般的沉寂,让得挽歌有些忐忑的盯着年逸绝。这应该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?! 她倒是宁愿年逸绝对着自己怒吼,也不愿他突然像没事了一般的安静,这种死一般的寂,让得她心里极度的不安。 “很好,秦挽歌,你最好和年逸寒祈祷,你们会一直风调雨顺。” 年逸绝却是不再为难挽歌了,而是扔下这句话,便转身不再有任何留念的离了去! 挽歌看着年逸绝的身影,消失在洞口。 洞口处的光亮,让得挽歌不适的眯了下眼睛。 终于,年逸绝消失在洞口处,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,挽歌这才是瘫坐在地上。双手撑着身子,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,连呼吸都变得麻木与机械。 “挽歌,你怎么样?!不要紧吧?!” 赶来的慕容夜在看到这般颓然的挽歌后,也是吓了一大跳。忙将挽歌从冰冷又坚硬的地上扶起。 听到慕容夜那关怀的声音,挽歌这才是稍微的好转了些许。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,不让自己再去想念年逸绝。挽歌这才是轻轻的将心底里的那口浊气吐出。 “为了孩子们,振作点吧!明天便进宫去找年逐舜,至少要让自己见上孩子们一面,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!” 挽歌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,不管怎么样,为了孩子们,自己都是要振作起来!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繁华落碧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“父皇,这些奏折都批阅完了!”御书房里,年逸绝将一沓奏折递到年逐舜面前. “不错,老七!朕就知道这些你都能处理好的!” 年逐舜满意的看着这么大的一把奏折,一个晚上的时间,年逸绝就将所有的奏折都批阅完毕。 先不说别的,这速度,便已经足够羡煞旁人了! “这个是?!” 年逐舜检阅着年逸绝批好的奏折,见到有个奏折上面作了个特别的记号。 “严良,隶部尚书之子,贪赃枉法,私吞了建造桥梁的官银十万两黄金!经查属实,斩!” 年逸绝冷峻又狠绝的说道,不多说一个多余的字眼,语气里的清冷也是让得年逐舜都是后背有些发冷。 “才贪十万两黄金,还不足以斩立决吧?!” 年逐舜叹了口气,便还是出声提醒着年逸绝。 “隶部尚书是年逸寒的走党,所以,这严良,一定要死!” 年逸绝倒是毫不在年逐舜面前避讳自己对年逸寒的仇恨,冷冷的说道。 语气里的果断与狠绝让得年逐舜只觉得自己的吸进的空气,都像是结了一层寒冰一般。 年逐舜轻轻的裹紧了自己一下,虽然书房里的烛火烧得旺盛,可是为何自己还是感觉着这么的冷呢?! 若是让得绝儿知道了自己拿他的儿子和女儿来威胁他的妻子,那他会怎样对待自己呢?! 想到这里,年逐舜便是一阵的后怕! 悻悻的朝着年逸绝勉强的笑了笑,年逐舜便是合起奏折,拍着年逸绝的肩膀说道: “朕既然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付予你去办理,便是不会再来干预你处理的结果。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!” 说着,年逐舜便是合上奏折,将奏折递到年逸绝的手里,不再干预。 “绝儿,你真的长大了,可以独挡一面了!” 年逐舜拿起案桌上的茶杯,轻轻的小啜了一口。 “谢父皇夸奖!”年逸绝淡淡的说道,接受着年逐舜的赞许,并没有什么推脱。 “并不是夸奖,而是你真的长大了!”年逐舜也是舒心的笑着。 “咳咳!” 两人正说着,年逐舜却是突然的猛烈的咳着,咳得撕心裂肺,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他从腹部里咳了出来一般。 年逐舜捂着嘴,蜷缩着身子,慵懒的窝在卧榻上。 只是那紧皱的眉心,可以看得出,他此时正受着多么煎熬的痛楚。 “父皇,你怎么了?!” 年逸绝忙是将年逐舜的身子摊开,让他平躺在卧榻上,舒展开身子。 “咳咳!” 整个房间只有年逐舜猛烈急促的咳嗽声,年逐舜紧紧的捂着嘴唇,鲜血就这样,从指缝里汩汩的流了出来。 年逸绝紧皱着眉头,什么时候起,父皇居然病得这么重了?! 他还居然一丁点都不知道父皇的身子已经弱到这程度了?! “父皇?” 年逸绝忙是给年逐舜输入真气。暖暖的真气,在年逐舜的全身游动,修复着他身子里的各个器、官。 有着这些真气的滋养,年逐舜的脸色,这才是缓和了许多。 待得年逐舜终于是停止了咳嗽后,年逸绝这才是担忧又带着责备的问道: “父皇,怎么病得这么重?这深冬天冷的,要多穿衣物!找太医看过了没?” 听着年逸绝急迫的关怀,年逐舜也是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。 能够得到绝儿的宽恕与谅解,还有将这江山交给绝儿,他这辈子也是圆满了。 “人老了,自然会这病那病的,这些都不重要,太医开的药,还不就是那些温和养身的?” 年逐舜笑着宽慰着年逸绝,他的身子,他自己清楚。恐怕这一次,真的是时日不多了。 “那也要去看太医啊!” 年逸绝有些苦口婆心的劝谏着年逐舜宣太医来看看。 年逐舜却只是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。 “可能是池儿知道朕这般的想念她,心心念叨着她。所以想要朕早点下去陪她吧!” 年逐舜看着年逸绝,眼神里却找不到焦距。更像是在透过年逸绝看到早已逝去的东宫娘娘。 “父皇,你在胡说些什么呢!您才四十几岁,就说什么死不死的!” 年逸绝责备的说着年逐舜,看着年逐舜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。 那个仁慈的老玩童父皇似乎又回来了,只是为何他总觉得父皇的笑容,有着无心的牵强呢?! 算了,不想了,是自己想多了吧!年逸绝轻轻摇了摇头,便是替年逐舜盖好被子。 “父皇,咳了多久了?怎么好好的,就咳得这么厉害呢?!” 年逸绝替年逐舜把着脉,只是年逐舜的脉搏却是非常的奇异。 和健康的人并没什么差别,相反,还跳动得更加的沉稳与健壮。 “可是为何会咳这么厉害?!” 年逸绝皱着眉头,进一步的用真气探究着年逐舜体内的异常。 “父皇,从什么时候开始咳的?” 年逸绝关切的问着年逐舜,却是眼见着桌上的茶杯。 年逸绝脑海里突然闪现一道灵光,会不会是这茶水的问题。 “父皇,我记得你是喝了这杯茶水才开始咳的!” 想到这里,年逸绝便是将桌上的茶水端到面前,仔细的观测着。可是茶水无色无味,看不出别的任何东西在里面。 “父皇,您今天早点休息。待得儿臣将这茶水仔细检测一番,明天再给您答复。” 年逸绝皱着眉头,就让年逐舜睡在书房,便是带着那杯茶水离了去……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繁华落碧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“逸汐?!你怎么会在这里?!” 挽歌和慕容夜一回到寝宫,便是发现年逸汐不请自到的坐在桌子旁。 年逸汐本是紧张的坐在那里,绞着袖口,满心忐忑的等着挽歌。 见到挽歌回来了,年逸汐忙是站了起来,却在看到挽歌的那一瞬间突然的失语。 本来有很多话想和挽歌说,想和她说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。 想告诉她,他不再是那个游手好闲的九王爷,而是终于可以独挡一面,也可以像七哥那样,征战沙场。“挽歌。你最近还好吗?!”. 年逸汐张了张口,最后却只是简单的问候了下挽歌。 “慕容夜,你先去隔壁的房间休息,我和这位哥哥有事要说,听话!” 见慕容夜还想说什么,挽歌便是用眼神制止着慕容夜。慕容夜只好嘟着嘴离了去。 “挽歌,你和七哥是怎么回事啊?!” 年逸汐劈头便是问着挽歌,他这些日子来,带着七哥的兵队,也是从那些从疆关口里下来的士兵们嘴里听说了挽歌和七哥的事情。 没想到,挽歌和七哥是这般的深爱,年逸汐想到这里,眼神便是黯淡了许多。 他现在终于是明白了挽歌当初对自己说的:“我要的,你给不了!” 这句话的含义了。原来如此,挽歌想要的,只有七哥才能给得了。 “没怎么回事。” 挽歌也是给自己搬了条椅子,慵懒的坐了下来,在年逸汐面前,挽歌总是能放松自己。 没有任何的拘束。挽歌没有脱鞋,而是直接将双脚踩在椅子上,抱着自己的小腿,将脸埋在膝盖上。 “你们不是要去车池了吗?!七哥都向外宣布自己已经战亡了的消息,可是为何又突然的回来了?!还是回到了四王府?!” 年逸汐十万个为什么的追问着挽歌,眼神里的担忧让得挽歌只是将脸更深的埋进膝盖里。 “没有为什么,就是这么回事。” 挽歌轻轻的摇摇头,不想去回答年逸汐的问题。 不过她却是喜欢年逸汐在自己的身边,这让得自己感觉很踏实。 见挽歌不肯说什么,年逸汐却是突然紧紧抓住挽歌的手,追问着她: “挽歌,是不是像上次你被逼婚一样?!这次也是被逼的?!是不是四哥又逼你了?!” 挽歌忙是抽回自己的手,身子往椅子的后面缩了缩,与年逸绝保持着稍微远一点的距离。 “没人逼我!” 挽歌淡淡的说道,一边捂着自己的耳朵,不让年逸汐继续说下去。 “挽歌,是不是父皇逼你的?!” 年逸汐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将那个人的名字给说了出来。 听到年逸汐提起年逐舜,挽歌身子也是怔了一下,便忙是摇着头。 “不是!”挽歌忙是否定,她不想让年逸汐对年逐舜失望,那是最宠爱他的父皇。 “挽歌,你不用替父皇说好话了,父皇是什么样的人,我都知道的。” 年逸汐见挽歌否定得这么迅速,也是心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了。 “挽歌,萱儿在宫里看到过无边和无忧,父皇是不是拿孩子们来威胁你了?!我这就去告诉七哥去!” 年逸汐说着,便是拉着挽歌起身,准备去找年逸绝…… -------------------繁华落碧--------------------- 亲们,新年快乐哦,,2012的第一天,愿所有人健康长寿,这两天在医院,感触最多的,便是健康是所有里面最重要的,,亲们,都要照顾好身体呢,, 小提示: 按←键返回上一页,按→键进入上一页,您还可以 放入书架 | 浏览器收藏夹 | 电子书下载
要看给谁请安安啊。给帝子请安。儿臣参见父皇。皇后的。儿臣参见母后。什么万福金安啊长乐未央长乐无极自己凑凑就好了嘛。
第十六章
行军第七日,我便到达了青城。而与此同时,养好了伤的谢清运又再次上了前线。我和他的队伍刚好错开,连见面叙上一叙的时间都没有。
到的时候,青城已经是重兵把守,我方到城门,便已知道,里面大概是布置好了龙潭虎穴。
然而我带着五万兵马,要镇住一座小小士兵大多出去的城池,这过于容易。
一进城里,我便瞧见许多百姓站在过道两边,那些百姓大多都是老弱妇孺,鲜少有丁转壮男子,他们张望着,似乎在寻找着谁。这里面有个姑娘,穿着一袭绯衣,撑着一把绘着漾开芦苇的水墨油纸伞,静静站在人群后面。她面容平静,却又似乎带着几分瘾藏在心底的欣喜,因为气质出众,哪怕她站的老远,我也从人群里一眼看到了她。
她也看着我,或者说是我的方向,似乎她找的人应该在我周边,我卷着帘子静望着那个姑娘,直到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。
百姓们都很沉默,鲜少说话,有些姑娘看了半天,便用帕子捂住了嘴。
入城之后,士兵们被领着去了郊外最进的兵营,我便带了一千人到了临时的住所。府邸门口早已站满了官员,他们神色肃穆,仿佛我是洪水猛兽一般,我不由得嗤笑出声来,放下了车帘,直到马车停稳。
下车时,小桃子拉着我的手,暗中道:“殿下,切勿冲动!切勿冲动!”
我但笑不语,等走近那些官员,他们纷纷给我见礼,跪下去高声道:“见过殿下,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”
“众位辛苦了。”我笑意盈盈走上去,搀起了华州知府陈寅的手,关怀道:“近来战事不顺陈大人们辛苦了吧?一别不过数月,大人瘦了呢”听得我的询问,陈寅面上露过一丝诧异,随后立刻低下头,忙道:“劳殿下挂心,这是臣的本分。”
我但笑不语,同一干人等一同入内,随着入内的,还有我身边随行的一众御林军。一干大臣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却仍旧忐忑地跟在我后面。直到进入正厅,大门关上时,终于有人耐不住,突然喘着粗气瘫倒,艰难道:“殿······殿下······臣······”
“啊,梁大人,”我看着那人,手一挥,随行的御医立刻上前去给他把脉,我满脸关心道,“还好孤有随身御医,梁大人还好吗?”
一听这话,这位装病的青城知县梁成立刻僵了僵身子,慢慢放缓了呼吸。其他所有人马上跪了下来,慌张道:“臣知错,臣······”
“诸位大人别先忙着认错啊。”我看了一眼周边的御林军,士兵很识时务地上前,将那些人立刻强行扶了起来,按到了椅子上。
众人一时不敢再开口,而我也不说话,面无表情地装着淡定。
在进行恐吓之前适当的沉默是必要的。虽然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,但是为了这个必要的过程,我还是故作深沉地端起了茶,在众人的沉默间,喝了口茶。
喝完茶后,我终于开了口:“孤知道,你们怕孤查案。”
“殿······”离我最近的陈寅又要开口了,小桃子眼疾手快,一个苹果就塞进了陈寅的嘴里。
“殿下说话,不喜欢被人打断。”小桃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,笑眯眯地说了一句,“陈大人,吃苹果,啊?”
陈寅看着小桃子,片刻后,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将苹果从嘴里拿出来,转过了头去。
我不由得笑了:“可是你们怕什么呢?孤的母后,本就是世族嫡女。林景,”我随便点了跪着的一个人“论起来,你还算是皇后的家人,也就是孤的亲戚。而在场诸位,也大多出身世家大族,为什么你们会怕孤查案呢?”
“水至清则无鱼,军饷的事,从来没干净过。孤从来就不打算管,没想过要它多干净。只要你们不出大的纰漏,孤就不会说什么。不过,谁给你们的胆子,”我猛地冷下声来,“给太子妃的粮草,你们谁敢动?!”
听的这里,众人立刻跪了下来,拼命在地上磕着头。我没说话,端着茶杯,再次抿了一口茶,听着那些官员的求饶声。、
片刻后,我将茶杯猛地砸到地上,站起身来。
“你们听好,”我看着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官员,冷声开口,“过往的事情,我可以不计较。我不想动世家,但是你们别逼我。我的妻子,当今太子妃苏域,她现在在战场上,后面的粮草如果再出一点纰漏······”说着,我不由得笑了,“她好好的,孤就保证你们活得好好的;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,你们就等着全族陪葬!孤仁德,”我慢慢拔出剑来,猛地指在最前方的大臣头顶,高喝出声,“但绝非软弱可欺!”
“是!”众人齐齐高喝。陈寅跪在前方,扬声道:“臣等定不负殿下所托,此次粮草,绝无纰漏。”
“很好。”我点了点头,将手上的剑往旁边的侍卫一扔,随后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上去,扶着陈寅道,“就劳烦众位大人了。太子妃乃孤的心头肉,孤一时失态,还望海涵。”
“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,”陈寅大概还适应不了我这翻脸速度,面上快哭了,却还是强撑着拍马屁,“着实令臣等羡慕。太子今日所言,本就是臣等本分,是臣等失职。”
“那孤就将一切交托给大人了,”我拉着陈寅,送往门外,“待战事顺利,他日太子妃凯旋,孤不会忘了大人辛苦的。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陈寅一路说着谦辞。我亲自替他开了门,站在门前,温和道:“诸位大人,既然明白了,就请回去吧。孤略感疲惫,改日再与大人再叙吧。”
众人立刻同我行礼,而后像逃一般,匆匆忙忙出去了。我静静注视着他们奔跑时抖动的肥肉,片刻后,不由得笑了。
“让人带路。去大泱家。”
我转身同身后的小桃子吩咐:“带上名牌,孤给他送过去。哦不······”我想起来,有些恍惚,“他是让我给芳娘的。”
当日下午,我还是先去了木大泱家。他的弟弟们去私塾上课了,只留下母亲和妹妹们在家,我同她们聊了一会儿,等走了以后,我才让人告诉她们大泱的死讯。当时我就站在门口,听着屋里传来的哭声。
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,然而还是强撑着自己站在那里。
天慢慢下起雨来,小桃子替我撑着伞,有些不安道:“殿下,回吧。”
“小桃子,”我喃喃出声来,“我突然很想苏域。”
我突然想他在这里。
如果他在这里,他一定不会像我这么窝囊。什么世家,什么太子之位,他估计都是轻蔑一笑,把那些人一路抓了、斩了,最后再趾高气昂地站在金銮殿上高喊:“老子又不怕死,你们这群蠢货要是能杀了老子就来杀啊!”
想到这副场景,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:“如果孤是他就好了。那些害死大泱的贪官们,孤一定统统斩了他们······谁?!”
还没说完,我突然察觉有人,猛地回头,便看见了一个女子。
她穿着绯红的长裙,撑着一把绘着芦苇的水墨雨伞,静静站在那里。我看着她有几分面熟,片刻后终于想起来,她是在我回城路上遇见过的姑娘。
“奴家陈芳,”那女子盈盈一福,先报上了名字道,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一听这个名字,我不由得有些诧异。我知道芳娘长得不错,但没想到竟是这般美。和这边塞小镇不一样,这个女子,带着江南的温婉,与这里,格格不入。
“是······芳娘啊。”我从袖子里,慢慢掏出了大泱的名牌,走到她边上,递给了她。她静静瞧着我手上的名牌,面色无喜无怒,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,只能慌乱道,“他让我将这个带给你······”
“他在哪里?”芳娘静静注视着我手上的名牌,却是格外镇定。我一时失了言语,而面前这个女子,却是径直拿走了我手上的名牌,温柔道:“烦请殿下带路,奴家想去接他回家。”
“毕竟,奴家已经答应了他的婚约,”芳娘平淡而镇定的说着,一丝犹疑都不曾有,“无论他是生是死,奴家都是他的妻子。”
“芳娘,你还年轻,”听到她的话,我不忍唏嘘,悠然生了一种想帮她的想法,劝道:“孤可为你指婚,皆是······”
“殿下,”芳娘却是连听都不愿听下去,径直打断了我的话,“奴家想要接他回家。”
她一直很平淡,直到这一声几乎走音的句子,我才终于注意到,她捧着名牌的手,微微颤抖着。
我终是无奈,点了点头,便让小桃子备了马车,然后带着芳娘去了临时的太子府。
彼时坐在马车上,雨声淅沥,车晃动着,让我有了些睡意,但毕竟有个外人在这里,我也不太好睡过去,只能同芳娘搭着话。
"你之前见过木大泱吗?"
“见过。”
我点点头,不出意料之外,毕竟对于一个没见过的人,仅凭书信便能有这样深的感情,也的确不是很有可能。
“在哪见的?”我随意开口。
芳娘沉默了片刻,终于道:“奴家本是原白城守将陈轩的女儿,当年奴家十三岁,大泱是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,父亲本有意将奴家许配给他,故而奴家早就识得他······”
陈芳平淡的声音,说着那些过往的事情。
我的心突然绞痛起来,我想打断她,却不敢打断。我感觉她言语中有种莫名的力量。让我内心所有的东西都搅了起来。
“那时候,拨下来的军饷远远不够,上面只会不断和父亲说让他自己想办法,守住白城,可是父亲哪里来的办法呢?开战之后,许多士兵都跑了,大泱是聪明人,他知道自己留下必死,于是最后一次攻城的前夜,他也跑了。只是跑到一半,便被父亲抓住。他哭着求父亲,想逃避军法,父亲心软了,最后,父亲在第二天投降。”
“因为父亲投降,当时的士兵大多活了下来,在后来大宣胜了之后,他们有些驻守了白城,有些又驻守到其他地方去了。而我父亲则因罪被凌迟处死,家中男丁处斩,女丁则成为官妓。”
“我被流放到了青城的青楼来,而他刚好也到了青城。我经常坐在栏杆上瞧着他,我知道,他也会偷偷瞧我。”
“那一年他立了大功,本来要受赏黄金百两,但他什么都不要,只是求人销了我的娼籍,还了我自由之身。他以为我不知道,可是,我清楚着呢。”
说着,陈芳微笑起来,转过脸,瞧着我:“大泱是战死的吗?”
我没说话,只感觉马车一晃一晃的,让我有些恍惚。我感觉我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,这个世界是我过往所不能触及的。
于是陈芳又问了一遍:“大泱是丝雨敌军之手吗?”
“是······”许久,我终于闭上眼睛,艰难道:“大泱在与陈国交战之中不幸战亡,乃我大宣好男儿,孤会追封他为将军,孤保证,他能风风光光、带着荣光入葬。”
“是吗······”陈芳苦笑起来,片刻后,她幽幽一叹,温柔道,“殿下,大泱不可能战死。”
“他说好会代替我去查粮饷案,说好会代替我去向圣上讨个公道。如今大局已定,账册已有,他怎么可能战死在沙场上?!殿下!”陈芳突然上前,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,红着眼,最后一次问,“大泱是战死的吗?!”
我浑身颤抖起来,再说不出话来。我感觉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同陈芳的眼泪一起。
我看着她的眼神,仿佛是有火焰在里面燃烧,那火焰似乎是将我放到了十字架上,它是公正,是正义,是我这么多年来学的责任,是那一夜战士流到我脚边的鲜血。它的火舌烫得我的心疼得发出了刺刺的声响,然而我懦弱得只能瞪着这个平民女子。
我终于开口,一把推开了陈芳,沙哑着声音高吼起来:“是!他是战死!只能战死!不然就是孤要去死“你们以为孤是谁?太子?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?”我抹了一把眼泪,狼狈地坐直了身子,“孤告述你们,从来不是!孤要看着父皇的脸色,看着世家的脸色,看着天下百姓的脸色。你们这个案子不是孤不想办,是孤办不了!木大泱拿着命来逼孤,你也逼孤,可是孤办不了就是办不了!难道你们还指望着,孤为你们一个案子,断送掉孤的一生吗!”
“我也有私欲。”我颤抖着指着自己的胸口,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,狼狈的不堪入目。陈芳看着我的目光慢慢冰冷下来,甚至带了几分嘲讽。我被她的目光逼着强忍着冲动,慢慢道,“我没想过要名传千古,成为一代明君,我只想安安稳稳过这么一辈子。军饷案,我会查,可是不是现在。”
“那是什么时候?”芳娘听着我的话,面上已经全是嘲讽了。我深吸了一口气:“等我羽翼丰满。”
“殿下,不用等了。”芳娘笑了起来,“您这一生,都不会彻查军饷案了。”
“您说您就想好好活着,可是殿下,一个太子,一个帝王,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活着?”她说着,马车停了下来,外面传来侍卫通报到了的声音,我被她的话说的一时愣住,她继续道,“您靠百姓供养长大,您的疆土靠百姓的血肉之躯守护,您本来就理当成为一位战士,保护身后千万子民,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哪怕死于阴暗的战场,也在所不惜。可是您却想安安稳稳地活着,想满足一己私欲。殿下,一个太子,一位君主的无所为,对于百姓而言,与残暴无异。”
“我错了。”芳娘吸了吸鼻子,微笑着仰起头来,“我和大泱都想的太简单,我们以为我们拿命找到证据,找到您,我们就可以求得一份公正。可是我们没想到,大宣的未来,竟是交给这样一个人。”
说着,芳娘站起身来,语气中满是不屑:“这样懦弱、不堪的一个人。”
说完,她便卷帘走了出去。
我呆呆的看着她原来坐着的位置,许久,终于颤抖着手,卷起了帘子,走了出去。当天下午,芳娘带走了大泱的尸体。她走的时候我去送她,她却已经恢复了笑容,娇媚的笑挂在脸上,仿佛不会落下一般。我静静目送着她离开,一时有些恍惚。
我觉得她说的是对的,我的血液在翻滚,心里有一个太过可怕的念头。
可是我克制住了自己,为了平息自己的躁动,当天晚上,我就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寺庙清修。
我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,抄佛经。念佛,驱赶所有不该有的念头。然而那些念头越发强烈,我想去查这个案子,我必须查这个案子。
我忍不住给苏域写信,本来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华丽的骈文,表达了一下我对他的关怀及对战争的厌恶,但是我想大概看不懂或者不屑看,最后我思索了很久,终于只是写了八个字:
我很想你,好好保重。
苏域给我的回信是在一周后。当天华州知府举办了一个宴会,给我发了邀请函,我以清修为理由拒绝。也就是那天,同邀请函一起来的,是苏域的信。
“你们以为孤是谁?太子?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?”我抹了一把眼泪,狼狈地坐直了身子,“孤告述你们,从来不是!孤要看着父皇的脸色,看着世家的脸色,看着天下百姓的脸色。你们这个案子不是孤不想办,是孤办不了!木大泱拿着命来逼孤,你也逼孤,可是孤办不了就是办不了!难道你们还指望着,孤为你们一个案子,断送掉孤的一生吗!”
“我也有私欲。”我颤抖着指着自己的胸口,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,狼狈的不堪入目。陈芳看着我的目光慢慢冰冷下来,甚至带了几分嘲讽。我被她的目光逼着强忍着冲动,慢慢道,“我没想过要名传千古,成为一代明君,我只想安安稳稳过这么一辈子。军饷案,我会查,可是不是现在。”
“那是什么时候?”芳娘听着我的话,面上已经全是嘲讽了。我深吸了一口气:“等我羽翼丰满。”
“殿下,不用等了。”芳娘笑了起来,“您这一生,都不会彻查军饷案了。”
“您说您就想好好活着,可是殿下,一个太子,一个帝王,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活着?”她说着,马车停了下来,外面传来侍卫通报到了的声音,我被她的话说的一时愣住,她继续道,“您靠百姓供养长大,您的疆土靠百姓的血肉之躯守护,您本来就理当成为一位战士,保护身后千万子民,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哪怕死于阴暗的战场,也在所不惜。可是您却想安安稳稳地活着,想满足一己私欲。殿下,一个太子,一位君主的无所为,对于百姓而言,与残暴无异。”
“我错了。”芳娘吸了吸鼻子,微笑着仰起头来,“我和大泱都想的太简单,我们以为我们拿命找到证据,找到您,我们就可以求得一份公正。可是我们没想到,大宣的未来,竟是交给这样一个人。”
说着,芳娘站起身来,语气中满是不屑:“这样懦弱、不堪的一个人。”
说完,她便卷帘走了出去。
我呆呆的看着她原来坐着的位置,许久,终于颤抖着手,卷起了帘子,走了出去。当天下午,芳娘带走了大泱的尸体。她走的时候我去送她,她却已经恢复了笑容,娇媚的笑挂在脸上,仿佛不会落下一般。我静静目送着她离开,一时有些恍惚。
我觉得她说的是对的,我的血液在翻滚,心里有一个太过可怕的念头。
可是我克制住了自己,为了平息自己的躁动,当天晚上,我就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寺庙清修。
我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,抄佛经。念佛,驱赶所有不该有的念头。然而那些念头越发强烈,我想去查这个案子,我必须查这个案子。
我忍不住给苏域写信,本来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华丽的骈文,表达了一下我对他的关怀及对战争的厌恶,但是我想大概看不懂或者不屑看,最后我思索了很久,终于只是写了八个字:
我很想你,好好保重。
苏域给我的回信是在一周后。当天华州知府举办了一个宴会,给我发了邀请函,我以清修为理由拒绝。也就是那天,同邀请函一起来的,是苏域的信。
我想起苏域来,他说,别怕一切有他。
我不怕,苏域,真的,此时此刻我一点都不怕。
我的心终于得以安放,我对得起所有人和我自己了,我一点不怕。
当天夜里,我抓了上上下下军饷案所有涉及官员一共一百二十人,为首的十二人当天晚上直接问斩。
我审他们审了一夜,顺着往上摸,发现这果然是一条巨大的利益链,而链条最末端处,便是谢家。我拿到了关于谢家许多人的证据,结果发现都只是谢家的蝼蚁。我内心知道,其实最后面那个人是谢子兰,可是他做得太精秒,精秒到我跟本无从下手。于是我只能在消息还没传回盛京的时候,连夜先回了盛京,带着所有证据,打算到大理寺立案彻查。只要查,我就不信查不出来。
我怀着这样的心思日夜兼程到了盛京,当天夜里直接入宫求见了父皇。父皇以在和贵妃调情为由拒绝接见我,我便直接冲了进去,把父皇吓得从龙床上滚了下来,抓起靴子就往我脸上砸。
“小兔崽子!!!”父皇在贵妃的尖叫声中狼狈地穿起衣服来,怒吼道,“有什么事不能等一个时辰吗!你赶着去死啊?!”
“是,”因为连夜赶路,我觉得精神头不太好,虚弱道,“如父皇所言,儿臣赶着来死了。”
听到我的语气,父皇终于觉得不对,将贵妃遣了下去后,不耐烦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,竟是要逼着你去死?”
“儿臣请求彻查军饷案。”父皇刚说完,我便直接跪了下去,抬手举起了手中的账本。父皇沉默了片刻,开口道:“你果然是赶着来死的。但是清歌,朕不能看着你去死。把账本烧掉,你什么都不知道。这个案子涉及太广,你可以查,但不能彻查。”
“求父皇准许大理寺,彻查军饷案!”
“大理寺......”听到这话,父皇笑了,“莫非你还打算查皇亲贵族、朝中重臣不成?!”
“求父皇准许大理寺立案!”我再次重复,父皇脸色变了,他从床上直接冲了过来,扬手就是一巴掌落到了我的脸上。
“清醒点没有?”父皇居高临下瞧着我,目光中全是冷意,“你这是干什么?以为自己是忠臣,是义士?你现在根基不稳,朝中只有你是朕的亲生儿子没错,但是皇家血脉只有你吗?想想朕是怎么继承的皇位!难道朕是先皇血脉?叶清歌,别上一次战场就被热血冲昏了脑子,你是太子,做好你该做的是就行了!”
“那么,儿臣该做的事是什么?”我抬起头来,忍不住笑了,“儿臣与父皇等皇族之人,皆由百姓供养,由百姓守护,此刻百姓受难,儿臣该做的是什么?”
“是好好带着,把你想要做的事情埋在心底,等你登基为帝,扫平世家的时候,再去做这件事。”
“扫平世家......”我笑出声来,“父皇,我要等到什么时候?中间又要有多少人因此而去?而今日我不敢动他们,来日,我又敢了吗?!”
“皇族如今纵容世家,他们有钱有权,等来日,我又拿什么去扫平他们!”
“父皇!”我再次叩首,头重重地磕到地上,“儿臣请父皇准许大理寺立案!”
“滚!”父皇一脚踹了过来,怒吼出声,“那些蝼蚁的命关你屁事!”
“请大理寺立案。”我勉强翻坐起来,又跪回了原来的位置。一次又一次,不断叩首。父皇连踹了我几脚,终于不耐让人将我拖了下去。临到门前的时候,他突然又叫住我。
“叶清歌,”他坐在大殿里,目光一片清冷,“大理寺不会立案,这个案子,别人可以查,你不可以,因为你是我的儿子,唯一的儿子。我现在唯一的责任,就是让你安安稳稳当着太子,等我百岁之后,再登上这个位置,等到时候,”说着,他慢慢笑了,“朕就在也管不了你了。”
我听着这些话,看着父皇眼里从来没有过得柔情愣了片刻,也就是那时候,我被拖了出去。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拖出了宫门。我挣扎着惊叫起来:“放开孤!放开!”
我一次一次挣开侍卫,往前冲过去,侍卫一次一次将我拉出来,天上劈过一道道闪电,电闪雷鸣之间,暴雨忽至。
父皇端坐在宫门之内听着我的嘶吼,却一直没有开门。
最后,我终于失掉了力气,被侍卫架着推出了宫门之外。小桃子跪在一边哭着抱着我的退,高喊道:“殿下,回去吧!回去吧!”
我不说话,站在宫门口,片刻后,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转身上了马车。
马车里只是简单的放了一些我路上用的物品,剩下的,都是满满的名牌,我颤抖着扶上那些名牌,一瞬之间,脑子里居然划过一个人的面宋来。
那个人教我成人,教我明白这个世间道理,君王之责,又在成年后,用剑一次又一次将这些道理打破。我突然想同他说说话,想同年幼时一样,让他告诉我,什么是对,什么是错,什么该做,什么不该。
“启程!”想到这些,我高喊起来,“去谢府!去谢子兰家!”
皇宫离谢家不远,不过片刻,我便到了谢子兰家。我急急从马车上下马,敲响了谢家大门,然后在大门开启的片刻,我一把推开了侍卫冲了进去
“谢子兰!出来!谢子兰!孤来了,出来接驾!”
我嚣张的冲进去,谢家一时间被我变得人仰马翻,一盏盏灯迅速亮了起来,侍卫,家仆迅速聚集。我一路直冲到谢子兰的卧室门口,我到的时候,谢子兰已被惊醒,站到了卧室门前。
他依旧是我记忆里的模样,长身玉立,面容平淡。岁月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,几缕白发隐在青丝之间。
“臣谢子兰,恭迎殿下。”他朝我行了个礼,随后站了起来。我看着他,“太傅”二字荤绕在唇齿之间,然而许久,终究被我咽了下去。
我默默注视着他,不敢上前一步,雨水噼里啪啦砸在我脸上,模糊了我的视线。而谢子兰抱着暖炉,披着长衫,站在书房前方,默然看我。
“谢大人,”我终于开口,将一地名牌扔到地上,那些名牌还沾染着血色,混合着雨水再流散开来,露出上面已经模糊的名字。谢子兰随着名牌撞击地面的声响低下头来,静静看着地上那些名字。
“大人可知这是什么?”我颤抖着声音,弯下腰来,一个一个铺开那些名牌,“这些是战士挂在腰间的名牌,一场大战之后,尸体常常因为过多,只能就地掩埋。他们的尸身回不了故乡,便将名牌带回去,让家人给他们做一个衣冠冢。他们都还是大好男儿,用性命保家卫国,可是大人,你可知这一战,他们之中,有多少不是死在敌人的剑下,而是他们所保护的人的阴谋之中?
“他们在征战时吃着掺杂着石子的粮草没有怨言,穿着掺杂了麦秸的棉衣没有恼怒,他们只想赶紧打完仗归乡。可是大人,已经如此卑微,如此忍耐的他们,为什么还是没能会来?足足一万五千人,被自己的军队活活围困至死,大人,你能否告述我,到底是为什么?”
他没说话,只是静静瞧着我。雨落到地面上,形成了积水,哗哗流过我的脚背,仿佛是那天晚上,山谷里流过的血水。我捡起大沐泱的名牌,放到手心里,温柔的摩挲:“这个人叫大沐泱,家里穷,负担重,迫不得已当了兵,一直没娶媳妇。他好不容易存够了钱,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姑娘,他答应那个姑娘战事结束就回来娶她,可是他还是死了。姑娘等到他的棺木回来,跪在我府前祈求彻查粮草案。我那么努力了,但那些世家太强大,根基太深厚,哪怕我是太子,都处置不了主谋。”
“我要求稳,我要顺藤摸瓜,我甚至连那些蝼蚁都不能砍。于是这个姑娘穿的漂漂亮亮的,假装成舞娘,带了把小刀,混进一个贪官的家里,用自己的性命去杀了那只蝼蚁。”
说到这里,我颤抖着捏紧了手中的名牌,再也忍不住,哽咽了声音:“我曾以为自己冷血,胆小,懦弱;我曾以为,我可以无视这一切,追求天下的平衡。谢大人你在我年幼时教会我如何做一个好的帝王,我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,我......”
“你要怎么样呢?”他终于开口,打断了我,“你能怎么样呢?”